Lily_麦子

【授权翻译】Luminosity 可见光度 第四章


第四章 做媒

爱德华给了我一个意义模糊的表情,在我离开生物教室去上体育的时候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不是很确定应该是什么意思——如果很重要的话也许他会在放学后找我。当麦克和我朝着最后一节课走去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他的大脑在自我蚕食一样——我一点也不羡慕他——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决定礼貌地回绝他是个优先级事情。我不是完全确定吸血鬼在不吃人这方面有多可靠,尤其是爱丽丝还很担心,而只有上天才知道爱德华对他现在捕捉到的麦克青春期男生的什么关于共同迷恋对象的想法会如何反应。

也许我应该设计麦克和别人在一起。如果他喜欢我,这对他喜欢的类型是某种线索——苗条但没有明显的健美感,棕发,棕眼,基本上对称但并不特别惊人,这就是我。我考虑了一下午餐时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女孩子。杰西卡似乎有些可能;她比我黑,小小的很可爱,而且相当受欢迎。我无法看出他们俩能安顿下来,生五个孩子,但是不难想象出他们一起去看电影。我们学三角的时候我会微妙地向她提一下他的。

埃里克则不那么明显。我开始做瑜伽的时候,我在脑袋里把他和其他人配对。有安吉拉,但她好像模糊地小声提及过喜欢某个不知是谁的男生,从她对他的描述来说,我觉得不是我见过的人(即使我因为他是被喜欢他的一个女生描述而校正了之后)。我猜劳伦也许可以,尽管我不确定埃里克应该忍受她——他挺好的,而劳伦是我在福克斯遇见过的最不讨人喜欢的人,除非我根据在罗莎莉那里的所见做出泛泛的推论。但是她的确漂亮——她的举止和匀称的容貌中有某种高傲的气质。她的发色和我不像,目前来说,但是她时不时把头发染成不同的颜色。运气好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企图策划在她染成黑色的某一周。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接受他,但她抱怨单身也抱怨得够多了。

我感觉有点愧疚,策划做这么多媒,更多却是为了自己方便,而不是为了做媒对象的幸福。在注意到这丝愧疚时,我同时察觉到我的大脑在重新评估结对质量来使之名正言顺:杰西卡和麦克在一起会很可爱的我的大脑说,又不是说他们不能成,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杰西卡也没有把他放到"拿十英尺的棍子也不愿碰的男生名单"的前十位啊……说不定劳伦只对女生才刻薄,而对像埃里克这样的男生会很友好……

我进入下一个动作姿势的时候太快了,扯到了腿上不该被扯到的什么地方,立马换成更舒服的坐姿,把不适感按摩掉。麦克敷衍地寻求完老师的许可后小跑了过来。"你还好吗,贝拉?"他问。

"嗯,"我说,"没断,也没错位,只是腿不大高兴。"

"你确定?你想让我扶你去医务室吗?"

"如果你可以告诉老师我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想就坐在这里,那就太棒了,"我告诉他,"但我觉得我不需要医疗救助——下课铃响的时候应该就好了。"

麦克顺从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他有点让我想起金毛寻回犬。

你任凭他这样沉溺于对你的迷恋中,只会让他越来越不开心,我的大脑说。你让他离开对他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只要他还没说什么,直接面对这一问题只会不必要地伤人。为他自己好,把他和杰西卡凑在一起吧。

我朝自己摇摇头,只有一丁点,来把我的下一想法投放到世界上来,在这里它没法像雾一样重新塑型。(在体育课上掏出笔记本来也许会让老师怀疑我的腿的状况。)这不是我想把麦克和杰西卡安排在一起的原因。即使这是真的,这也不是我想这么做的原因。即使这也许会有好处,会让我比原本更想这么做,这也不是必要或充分的条件。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想要麦克,我永远不会因为他们在一起会很可爱就想到让杰西卡去追他。我很确定,如果麦克未曾喜欢我,而是跟在某个例如罗莎莉这样不可能的对象身后,我不会费心玩弄他的爱情生活只为确保他不会沉迷于得不到回报的诱惑中。我仅仅是不想要他的关注,所以我试图将它引到别处。我拒绝在决定的高尚性上对自己撒谎,即使它在我的计划列表上愈发坚固。

我是怎样的人?我能不能为自己的选择编出天花乱坠的理由并不重要。它们必须得是我做出这些选择的真实原因,否则它们根本不能回答问题。如果我让自己对美丽的正当辩解照单全收,在自我吹捧的道路上一意孤行,我会弄错我坚决不想弄错的那一个问题:

在贝拉 斯旺的头骨底下,是谁在掌舵?






爱德华在我去卡车的路上赶上了我。我只有一点点瘸,他也没有对此做出评论——我推测他已经通过麦克的眼睛看到了整件事,不想说漏任何证据。"杰西卡忘了她应该给你打电话。"他告诉我。这证实了我的猜想。也许他看到了这件事,注意到我不想要人帮助。

"那,我猜我必须给她打电话了,"我说,"三角对未来的生活太重要了。"

爱德华轻声笑了,然后严肃了一些。"你为什么要换实验搭档?"他轻柔地问。

"因为安排给我的那个人看着我的样子好像我刚刚杀了他的小狗一样,然后第二天都不来学校了,当我还在适应环境的时候,而且安吉拉和她的前任搭档不介意交换。"我回复。

"我很抱歉我曾那样看着你。"他真诚地说。

"我不明白你想拿我当点心为什么会让你看上去很愤怒,"我说,"帮我琢磨一下吧?"

他做了个苦相——他好像经常这么做,而这对他的吸引力没有什么帮助,倒不是说他在这方面有需要。"我生气你……玷污了我的自控。你让我离我想要成为的人更远。"

"那种上学的时候不把吸管戳进别人身体的人。"

"对。无吸管。"他悲哀地笑,"怨恨你没有一点道理。你没有做任何事情。但是感觉像是你做了什么。"

我点点头。"这解释了怒气。但是在之前你也很古怪地看着我——好像我让你很迷惑。那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我的车旁边了,爱德华看上去很欣喜——也许是因为我又问了个问题,而不是直接跳上车轰隆隆地开走?"我不能读到你的心,"爱德华说,"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让我又注意到的。我其实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你的情况,只是因为我没有努力去听,直到我注意到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想你。我想知道这乱哄哄的是为了什么,却……说不上来。"

我不确定爱丽丝有没有告诉爱德华——或者在他附近想过——她告诉了我他喜欢我。我选择在这个场合不要提起。"我猜读心术是你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适应的事情?"

"之前,我做不到,"他说,"卡莱尔先于我意识到了所发生的事情;我一直在回复他的想法,好像他大声说出来了一样。"

"为什么你们有一些有额外的能力,有一些没有?"我问。

"我们也不是很确定。至少,在我和贾斯帕的例子中是——对爱丽丝我们只能猜测——这和我们人类时的力量相似。我很擅长解读别人。讽刺的是,现在有我的能力可以倚靠,我觉得我在读人表情上退化了,"他干巴巴的说,"贾斯帕是个领袖,非常有感召力——即使在转变前,他也能让人群平静或是煽动。"

我点点头。"我有点难以想到什么能产生爱丽丝的能力,如果你的倾向不只是巧合。很好的模式识别能力?全面的物理学知识?"

爱德华耸耸肩。"我不知道。不管怎样,仅仅因为贾斯帕,爱丽丝和我有最闪亮的天赋,不意味着别人就没有独特的能力。罗莎莉保留了她的美貌。埃美特是最强壮的。卡莱尔有惊人的抵抗血液的能力——他能作为外科医生行医而没有一丝不适。埃斯梅一同带来的是她动情去爱的能力。"

"当我成为吸血鬼,我能变隐形吗?"我提议。"既然我现在思想上是隐形的?"

爱德华在嗓子后部小声怒吼。"你不一定要成为吸血鬼,"他说,"爱丽丝的预视从不确凿。一定有让你继续为人的方法。"

"两件事,"我说,"首先,没有必要一定要有这么一种方法。宇宙允许按照它的方式发展,即使它的方式,结果会是我成为吸血鬼。其次,我有点喜欢这个主意。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是个好时机,但是这听起来的确像是附赠很多好处。"

"不行,"爱德华说,"贝拉,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宁愿自己是人类——"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他说到一半止住了。"好吧。爱丽丝说启动过程,或者不管是什么的那三天'不好玩'。我可以打赌那有足够不好玩,让你希望从来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觉得它不值得。这会有一点难以相信,但不是不可能。但是既然你已经经历完这个部分了你到底为啥会想再回去?我不知道你们其他人有多大,但是你意识到爱丽丝现在应该早死了,对吧?人类一般不会活到一百岁。不管她对于身为人类到底有什么可怀念的,她反正也不会再拥有了。而死掉也没有什么可以爱的。"

"问问罗莎莉她怀念什么。"爱德华阴沉地说。

"她会告诉我什么?"我问。

"她的答案。"他咕哝。

我打开了卡车门。

"贝拉。"爱德华哄着说。我觉得他想让我留下来。

"不要,"我说,"我不想进行神神秘秘的对话。如果这是现在你唯一能进行的对话方式,我要回家给杰西卡打电话了。明天见!"我说。我希望我设法在声音里注入了足够多的愉快情绪,让我听起来不要像是在报仇。这不是重点;我不想因为爱德华很神秘就报复他,我只是不想忍受谜团,因为这很不愉快。如果他最终决定在我周围不再模棱两可,不予帮助,这很好,但是即使他不会这样,我还是可以通过在他的评论变得缺乏信息量的时候转身离开,来获得更多我想要的东西。




爱德华没有试图跟着我的卡车。我在车道上停下,自己进了屋,打给了杰西卡。她承认计划完全从她脑子里溜出去了,但是同意我可以晚饭后过去学习。我搅了些酱,开始在里面腌晚饭吃的三文鱼。鱼熟的很快,在查理回家之后做会更有道理。我设了定时器,提醒自己足够提前地预热炉子,然后做了当天的作业。

当我做完之后,我拿出笔记本,保存了当天宝贵的见解,尤其是我试图把朋友们安排在一起既不高尚也不慷慨这个部分。我正在疑惑爱德华为什么不想让我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定时器响了。没有非常明显的动机。如果他喜欢我,他理应想让我存在于附近;即使他觉得他会厌倦我,也没有规定说我永生的剩余时光都必须和库伦家待在一起。如果我被转变,作为附加福利,我闻起来就不会再像食物,他就不用总是与诱惑抗争才能让我安全地待在身旁了。也许有一些爱丽丝没提到的对精神理智的影响,我还没有了解到。 (尽管,回想起来,我认为我对他们的行为都有合理的解释,我还是没有忽略我曾以为爱丽丝和爱德华可能都疯了。)表面看来整整三天的"不好玩",或者突然的无法通过睡眠来充能,似乎不大可能没有不良后果。我必须询问得更仔细一点。但我合上了笔记本,去把炉子打开。

查理对时间的掌握非常好:他到的时候哔哔声刚刚响起显示合适的烤鱼温度。我把锡箔纸放在烤盘上,把鱼放在锡箔纸上,整个放进炉子里,同时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福克斯在犯罪方面没有什么。查理逮的基本上是超速行驶,偶尔还有镇外徒步狂热者,觉得在离家的时候惹麻烦很有意思。相应的,他这一天平淡无奇。当他描述完了所有的平淡无奇之处,我告诉他我午饭时与库伦和黑尔坐在一起——他似乎很高兴。完成了仪式性地交换日常活动信息之后,我开始炒菠菜;菜炒的很快,我想把时间控制在三文鱼熟的时候出锅。查理打开电视看了几分钟某种体育赛事,直到烤炉的定时器响起。

我们吃完饭后,我又给杰西卡打了电话,让她知道我就要去了,确认了去她家的最佳路线。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在旁边一带。我们学了习,我我们复习完大部分材料之后,我说,"杰西卡,真的谢谢你帮我弄这个,数学是我除了体育外最糟的科目。"

"谢谢。"杰西卡很自豪。

"你知道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恭维的话在我的脑袋里听起来很奇怪。但我知道这只是与我脑袋有关的一个事实。恭维话对于受恭维的人来说听起来并不奇怪,除非他们已经怀疑你有更深的动机。无论如何,我也没有说谎。不管爱德华说了什么,杰西卡向我伸出了援手,提供了宝贵的陪伴——还有三角上的帮助。"有你当我的朋友我真幸运。"

杰西卡几乎要发出咕噜声了。"你真是个甜心,贝拉。"

"你怎么没有男朋友啊?"我天真地问。

杰西卡撅起嘴。"已经有……哦,好几个月没有人约我出去了。"

正中靶心。"之前是谁约的你?"

"丹尼尔 怀特,"她告诉我。我不认识这个名字,虽然我说不定能认出脸来。"但是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呢?"

"不造,他太……我不喜欢他的声音。"她说。我相当确定不管她是为什么拒绝丹尼尔,她也不清楚,这是当场编出来的。

"也许你应该约麦克出来,"我说,"他的声音挺好听的。"

"什么?"杰西卡似乎挺吃惊,"嗯……我猜他是这样吧。"麦克说话的时候听上去有点深情和低沉,像个乡村歌手之类的。现在杰西卡已经走到这一步,把"声音"鉴定为相关评判标准,这很有可能会帮他的忙。"但是我不约男的出来,除非是女孩约伴的舞会。"

"啊?为什么啊?"我问,假装迷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嗯,对啊,但是……"她渐渐减弱,考虑着。我什么也没说,害怕会打断我猜测是非常有帮助的思绪。"他听起来的确不错,是吧?"

我点点头,鼓励地微笑。

"好吧,我也许会,我不知道。"她说,甩着她的卷发。这也许是我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我再次点点头,假装突然被一个余弦分了神。






我在周四和我的人类朋友们坐在一起,在爱丽丝在大门处截住我,并答应晚些时候打电话讨论"出去玩"的事之后。杰西卡没有约麦克出去,但她的确和他坐在一起,保持着更多是和他而不是其他人进行的对话。

安吉拉问我有没有看见之前的彩虹。我看见了。我开始觉得放学后计划的吸血鬼能力小演示有些没有意义;我已经有强烈到恐怖的预感,他们会和爱丽丝描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不期待这些测试会教给我任何知识,像测试应该做的那样。这几乎让我想到科学课上的"实验"——书上会告诉你操作的步骤,如果你得出来的结果和书上不一样,这只能说明你实验做错了,而不是你得知了物理学上的革命性知识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我其实喜欢科学,而不是重复——他们提供给学生的那东西甚至都没可能接近官方供给惊喜的复制性学习。(I actually likedscience, but not repetition - the things they gave students didn't even approach the possibility of surprise afforded official replication studies.)

期待的是触到吸血鬼们对自身了解的极限,并加入他们了解更精细的细节。他们或许有好几个世纪的累积年龄,但是也存在庞大的假说空间,而我没有理由猜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不同寻常的实验倾向。比如,我愿意拿钱打赌他们从未核实过爱德华的范围会不会受磁场影响,或是爱丽丝在有人想要做决定却不停地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会不会失效。

我好奇,仅有一瞬,贾斯帕会不会即使想要使用他的能力也不会作用在我身上。我异乎寻常地擅长调节自身情绪。如果他在我选择生气的时候安抚我——或者说,更有可能的是,考虑到实验可能发生时的情境,当我选择被吓得毛骨悚然的时候——那它运行的会有多好?如果他真的只影响非意识的东西,我也许和其他人一样脆弱。但是我对仅仅纯粹的物理干预就能够做到那吸血鬼暗示的精细控制表示怀疑。还有,我的印象中他的能力对吸血鬼也有影响。吸血鬼没有心跳可以变化——那当他调整吸血鬼的情绪时,他是在捣鼓什么呢?

爱德华为什么不能读我呢?爱丽丝能提前多久预视?当她的预测描述的是不可能发生的未来时,如果有的话,会有什么用处呢?当成为吸血鬼之后会有什么能力呢?吸血鬼曾有过重复的超能力吗?世界上还有什么其他超能力者?他们标准配置的能力,如力量和速度,差别大吗?(爱德华说过埃美特是家里最强壮的,但没有说强多少,或这样的差别有多常见。)拒绝吃人类是怎么不影响他们的心理,生理机能,和能力?转变是怎么起作用的?他们的眼睛为什么会变色?是什么让他们都这么美丽?以他们皮肤的状态,他们是怎么做到柔韧灵活同时又不到处掉石粉?他们的头发会生长吗?总体来说吸血鬼的社会风俗是什么,我所认识的这家人又有什么不同?沃尔图里凭什么掌权,又有谁为他们工作?人类闻起来为什么比其他物种更美味——我们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

有如此多可遐想的东西。坐在生物课堂上,而不是带着一卡车笔记本跑出去连续一周不睡觉地调查吸血鬼,就像是有好指甲却强迫自己不去挠一处特别痒的地方。我冒险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把问题写了下来,这有点用;至少没有一个问题会丢失,而当我有机会的时候,我可以追究到底。安吉拉似乎并不好奇,而爱德华一定是可以听到我铅笔的摩擦声,并且判断出是我,因为他转过身来看。他迅速地一瞥,看到我和我的笔记本这一幕,然后又转了回去。

生物课谢天谢地的结束了。我尽力在体育课上不要想太多有关吸血鬼的问题,考虑到怀疑增加,还有做婴儿式时使用笔记本身体的尴尬程度。我部分成功了: 我只想象出了我已经写下来的问题的变形和拓展,即使它们先从脑子里溜出去,我过后再看笔记的时候觉得也能再组织起来。体育课结束之后,我停下来潦草写下几个有用关键字例如"koinophilia","进化?!"还有"(&指甲)",然后继续出门朝卡车走去。(注:Koinophilia is an evolutionary hypothesis proposing that during sexual selection, animals preferentially seek mates with a minimum of unusual or mutant features, including functionality, appearance and behavior.源自维基百科)





爱德华又赶上了我;我可以感到一种模式正在形成。"你好,贝拉。"他说。

"你好,爱德华。"我回答。

"你在笔记本里都写什么?"他问。

"我习惯于不分享这一信息。"我说。

"嗯,"他说,"我为什么不因为你在神神秘秘的而走开呢?"

"走吧,只要你想,"我说,耸耸肩。"我想不告诉你关于我的笔记本的事,胜于我想与你交谈。我大约一小时后会再见到你,在检测'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在逗我'的时候。除非爱丽丝弄错了。"

他好像不喜欢这个答案,于是我继续说,"而且,我又没有说,'嘿,爱德华,你应该根据我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做决定,'然后又拒绝告诉你我写的是什么。相反你显然觉得我会认为罗莎莉的事情对我的人生选择非常有教育意义,但却不告诉我是什么——而且你没有通过像罗莎莉不愿意你分享她的私人信息这种说法来使之正当化。"

"她也许会不愿意。"爱德华说。

"那你就不应该告诉我她的私人信息。这也许甚至是你告诉我的原因,就我所知。但你当时没这么说。而且如果你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就没有理由把它提起来。也许是有和罗莎莉谈谈的原因,那让她找我谈谈,或是征求许可由你告诉我这件事。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提供给我,又不确定我能从正确的途径得到,就没有理由提及这一信息的存在。"

他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我很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到了卡车边。我拉开车门。

"又要走?"他说。

"我不知道要和你们做多久实验,所以我想回家确保我爸爸回来能有三明治。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来,既然我们之后要去同一个地方。"我又耸耸肩。我试着看起来无动于衷,但是我对爱德华迷恋我这一事实开始感到不舒服了。这会非常复杂,至少在我变成吸血鬼之前是这样。不小的部分,是因为他渴望我的血液:他显然能在正常的社交情境下控制住自己的渴望,但是在大面积的身体接触下,我就不知道他的控制力有多强了。

而如果——在我更深思考过之后——我决定我不感兴趣,我不确定我能够摆脱他。

他上了乘客座,而我努力掩饰这一举动引起的警觉。我出了停车场上了公路,想要延迟进一步的考虑,到我不再控制正在移动的机动车为止。拿着一罐芥末的时候再想我是否有选择的自由就安全多了。





去我家的路上我没有把我们——好吧,我自己——弄死。爱德华抱怨我对速度限制的遵守;我没有说话。他跟我进了房子,拿了把椅子,而我忙于准备三明治材料。

我没有任何能力实施自保,如果爱德华,或者任何一个吸血鬼,决定对我武力相向。这比我对阵家蝇还要不堪一击:苍蝇还挺难逮。吸血鬼都比我快很多,我就像个大谷仓一样容易被打到。即使我不是世界笨拙之杯的卫冕冠军,这也是真的。这不仅仅适用于吸血鬼想要杀我的情境:我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脆弱的,如果他们决定限制我的动作,伤害我,拿走我的东西,或者自行做任何事情。

组合查理的三明治让人平静,我做完第一个后开始做第二个,因为我知道他也许会吃两个。以稍微清醒的头脑,我说服自己我和其他人类一样,多多少少都处于这一局面。我的确是世界笨拙冠军,不是特别强壮,或迅速,或是能走过平坦的静止平面。如果,假设说,麦克或埃里克决定要和我打一架,我也没有理由相信自己能胜利地走开。

我开始做第三个三明治,来包起来带着作为晚餐,因为觉得吸血鬼们不会有正常的食物。就是吸血鬼的食物。如果一个"正常"的吸血鬼看到我和爱德华在一起,他们会认为他想留着晚餐温热,这也是我还有脉搏的唯一原因。而这个事实让爱德华比麦克或埃里克更加危险。

其他让爱德华更危险的因素包括他无法控制,无法抗拒,还有——讽刺的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不想让他回来。他无法控制是因为,如果事情失去控制,我回了家,告诉查理什么用也没有:他和我一样脆弱——这对任何人类来说并非如此,至少对可预测到的不是。他无法抗拒是因为他能够读心:如果我试图让杰西卡去追他(为了思维实验的目的,忽略掉我十分确定她自己已经试过并且被拒了)只要她一开始暗示,他就立刻能从她的思想中看到,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因为我不能肯定的说我对他不感兴趣,想让他消失,我不想采取极端的措施,像是大半夜离镇而去搬到泰国。这也许能保护我远离身为吸血鬼迷恋对象所带来的各种令人不快的危险;我疑心这至少会让我很难被跟踪,尽管有了钱和魔法也许并非是不可能的。这说不定会让我不值得追,如果我做得足够好的话。但我不能既避开危险同时又享受福利。






"你觉得做够三明治了吗?"他坐在椅子上用蜂蜜般的声音挖苦的说。我看着双手,注意到我无意识地拿了第四对面包片。

"哎呀,"我说,把面包放回去。"是的,我做够了。"我把查理的三明治放到盘子里,用塑料纸包起来放到冰箱里,然后打包了第三个放到背包里。"我们现在可以去你家见你的家人了。"

"还不行,"他说,"卡莱尔还要工作一会儿,他想在我们开始之前见见你。如果我们在半小时内出发,就有充足的时间到那里,即使是遵循限速也一样。"伴着最后一句他发出了喷气声。

"你知道我爸是警察吧。"我指出,坐下来。

"对,我知道,我回想起来你好像还系了安全带。"他说。

"我开始觉得如果我让你开车带着我到处跑的话,我是不会很高兴的。"我说。

"我说不定会是比你更好的司机,"他挑战我,"经验更多,反射更好。"

"还会撞得更惨,如果你撞了的话,"我说,"如果你开到一小时一百五十英里。话说,这就要变成那种只能用数学解决的争执了,而我要把对数学的忍耐力留到之后的三角作业上。"

"说不定我应该载我们去我家的房子。"他说。

"你要开到一小时一百五十英里吗?考虑到爱丽丝看见我没死,我觉得我宁愿接受额外的风险是与我驾驶,而不是体验恐惧,联系在一起。"

"如果你已经觉得自己是永生的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呢?"他问,听起来不大高兴——依然是为了我想成为吸血鬼这件事,还是为了当前更肤浅的问题?我分不出来。

"我在只拥有有道理的情绪这方面并不是完美的,"我说,"不管怎样,我宁愿不以一百五十英里的时速在汽车上旅行,不管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危险。我宁愿不做让查理蒙羞的事;我宁愿不做让旁观者觉得自己身陷危险之中的事情;而且我还挺喜欢附近的风景的。我以一百五十英里每小时旅行会被吓坏这一事实,让我在速度表偏得太靠右时自动提醒我减速,从而更有效地安排不这么旅行,也就是说保留这份恐惧会让我更好的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这番演说似乎又让爱德华迷惑了。"你是个不寻常的人,贝拉。"他在一阵沉默后说。

"谢谢你。"蕾妮总是坚持说恭维是应当接受的礼物,拒绝的话会很无礼,不管它们听起来有多傻;我同意这点并一直努力将理论付诸于实践。我在十五岁的时候接受了我与父母有很多相像之处。存在许多健全坚实的机制,保证我与他们长得像,而当我不处于青少年焦虑发作之中时,我爱我的父母,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更糟糕的人来遗传。这不意味着我没有花力气去除他们差一些的品质——例如,蕾妮有些轻浮,我有意识地在自己身上避免,尽管我做到的如此不费力气我以为我说不定在这方面随查理。(他是稳重,负责的那种人。)

"不客气。"又是一阵沉默。我怀疑与爱德华说话是否就是个挑战,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我(以为)他不知道我知道。因为别的原因,他还没有吐露出来是件好事,为同样的原因麦克和埃里克在他们相似的问题上保持沉默也很好;这给了我更多时间思考。

他太迷人了。我第一次问杰西卡库伦的事情时,这就是她选择的词,而这正好就是正确的那个词,尽管还有许多同样可供使用的相关词,像是美丽和秀色可餐。我在甚至还觉得他恨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挺难看不到的。他还有声音相配。如果我想假装当我注意到他很有钱时眉毛没有轻微跳动,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是啊,是啊,真虚荣,但是正确比装深沉更重要。如果我试图说服自己我对爱德华感兴趣是因为什么深层次的原因,这会导向一系列反馈回路和愚蠢的推论,可能会字面意义上地害死我。如果我幻想自己从头到脚浸在超凡脱俗的浪漫爱慕之中,我更有可能和爱德华冒愚蠢的风险。如果我认识到他是个热辣(好吧,冰冷)的有钱人,听起来像个天使,有性感的超能力,而这些东西都与我无关的话,我就不大可能表现得像笨蛋一样。

从这些确信无疑有关联的事实上退开一步,我转向了更现实的想法:单子上的品质对爱德华并不独特。这种组合对他也不是独特的。这种组合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对他也不是独特的,尽管他的兄弟们都有伴了,而且相似的都不接近我所认为的我的"类型",虽然我从未约会过。爱德华不是唯一一个对我感兴趣的人,即使就之前的一周半而言。如果他有其他的,更稀有的吸引我的特点,我还没有发现。

不管怎样,根本就没有必要匆忙行事。我们都要永远生活在一起。而一旦我也是吸血鬼了,我最好把我或许是想要爱德华与我或许没有其他选择分开。







"该走了。"爱德华在一段非常,非常长的谈话间隔后说。

"爱丽丝说过她会打电话。"我指出。

爱德华咧嘴笑。"我就是电话。"他指指脑袋。
哦。"我懂了。如果你承诺不加速,你可以开车。"

"我其实想着我们步行去。把你的卡车弄到爱丽丝看见我们所在的地方会很困难,所以我们反正也不能开车直接去。"

"我其实不知道你家有多远——"我开始说,想着为了我的膝盖,脚和其他容易变得酸痛并激起反抗的部位也要抗议。

"对你来说步行太远了。"爱德华插话,发出了轻微的喷气声,但他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而我总是可以在之后告知他不该打断我。"至少如果你想今天去的话。我可以带你。"

"你提议带着我跨越好几英里的距离。"我怀疑地说。当然他在身体上可以拿起我这么大小的东西并跑那么远。但是他能那样带着吗——把我拾起来,拖着我到处跑,让我离他的鼻子近得可怕——而不想咬上稍微有点太深的一口?这听起来也不是很舒服。

"我比你的卡车快,而查理听说你跟吸血鬼混在一起反正也会蒙羞,如果你让我四处运你也不会更糟我可以避开任何易受惊吓的旁观者,跑的很快并不违法,而我们目的地的景色比你在公路上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好,"他说,耐心地笑着,"再说,这样我们就可以跳过你不得不站在一个有利地势看我们高速跑过十分有趣的一段距离的测验了。"

这些事情很可能都是真的。

"你确定这不会让我在到达之后更加有可能需要拜访红十字会的果汁与饼干桌?"

他花了一会儿才把这些都拼凑到一起,然后他看起来严肃了。"我不会伤害你,贝拉。"他轻柔地说。

我闭上眼睛,屏蔽掉分神且无关的关于他眼睛颜色(依旧是金色)的信息输入。"我明白你想要不伤害我,你知道伤害我是错误的,而且你会努力不去伤害我。我还明白我七岁的时候想要不去偷东西,知道这是错的,努力不去做,结果蕾妮对糕饼义卖的贡献还是有一半粘在我的脸上,一半进了我的胃里,因为巧克力非常好吃。而我明白你觉得我非常好吃。"

我又睁开眼睛。爱德华正悲伤地看着我,被我的不信任伤害了。"爱丽丝没看到你死了。"他提醒我。

我对自己皱眉,从口袋里掏出爱丽丝的天气预报,确认今天正在下雾,就像她所说对周四下午这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应该期待的一样。我又把纸折起来放了回去。"我也是如此获悉的。"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让你感到更安全的吗?"他问。

这是个很合理的问题,而那个明显的答案,别吃我,挺傻的:如果他吃了我,我也就不会害怕了。"让我想想。"我要求,他点了点头。

我想着。爱德华已经知道笔记本的事了,所以我感觉我可以写字而不用供出我想保密的信息,但是又否决了。首先,毫无必要地用笔记本只能让我看这件事戏弄他不是个好主意。其次,我听说过一个诀窍,即使人类也能猜出写的字是什么:给某人一支大号的吱吱作响的记号笔,不看他,让他写下一到十之间的一个数,倾听间隔和笔画数。这比瞎猜要准多了,而我猜测吸血鬼的听力大概能分辨出字母表里的每一个字母,如果那个吸血鬼费心去试的话。我不归属于爱德华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一丝不苟地避开他能捕捉到的信息。

"一般来说人类有多经常对吸血鬼闻起来格外美味?"我问。

"不经常。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一个——我从1918年就是吸血鬼了。"我张嘴要问时他提供道。"埃美特说对他……发生过……两次,自1935年转变以来。一次比另一次更强烈。别人我没有知道的。但是,"他不情愿地补充,"他的两次都不如你强烈。"

"埃美特吃了他的那两个吗?"我直白地问,爱德华沉默地点点头,皱着眉不看我。"那你,爱德华,吃过人吗?"我其实不确定答案会是什么。如果埃美特属于这个家并至少吃过两个人,爱德华可能也是;很显然他们不会为谋杀这样的小失误就抛弃亲属。

他犹豫了。只稍长了一点点。

"我要开车,"我说,"爱丽丝或别的人可以来见我们,把我带过难走的那一段。"我起身僵硬地朝着我的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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